罗斯巴赫会战:腓烈特二世90分钟创造了战争奇迹

于1740年至1786年间在位的普鲁士国王,以其卓著的军功而史称“”。这位带领普鲁士实现快速发展和领土扩张、最多时和大半个欧洲为敌的君王和军事天才,由于创造了战场上的一个又一个胜利而被有的历史学家看作是“仅次于亚历山大、、和的人物”。而在腓特烈大帝所取得的诸多胜利之中,相继发生于1757年年末的罗斯巴赫会战和洛伊滕会战被公认为是他的辉煌巅峰,也奠定了腓特烈作为欧洲历史上最伟大统帅之一的历史地位。今天,就让我们跨越时光,走入罗斯巴赫的战场吧。

  普鲁士的困境

  1757年深秋,使多个欧洲国家深陷泥潭的“”进入第二个年头,对于由腓特烈领导的普鲁士王国来说,它正处于腹背受敌的不利局面中。

  在此之前,尽管因为明智地退出了而获得了差不多10年的休养生息时间,但是当踏入七年战争时,普鲁士王国却得同时和三个欧陆强国作战,那就是奥地利、法国和俄国,双方的力量对比悬殊,普鲁士和三大国的军队数量比为1:3,人口数量比更达到1:20。

  在如此群狼环伺的局面之下,普鲁士的战略形势确实极为严峻。东面,一支数量庞大的俄国军队压向东普鲁士;东南面,奥地利帝国的主力正力求夺回西里西亚;南面,在神圣罗马帝国旗号下的奥军在寻机进攻萨克森,而一支强大的法国军队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另外,有一支奥军突袭部队甚至摸进了空虚的柏林,那里可是有整个普鲁士王室……

  开战以来,普军在各个战场上的不断碰壁,加上突然到来的母亲去世的消息,令已经迭遭打击的腓特烈痛苦不堪。他一度对胜利前景失去心,转而希望以“金钱外交”来从敌人那里“购”得和平。当求和不成后,他又产生了自杀的想法,在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威廉敏娜女伯爵的家信里,他居然写道:“接下来,我惟一的庇护所就是死神的怀抱。”

  还是这位温柔细心的女伯爵重新鼓起了兄长的勇气,而战场上的形势也开始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已经占据东普鲁士大部的俄军原因不明地撤退;突入柏林的奥地利骑兵只是停留了一天便匆匆离开;指向森的敌军逡巡不动;奥军对西里西亚的进攻也呈现僵持态势。

  现在,西里西亚和萨克森的两大股敌人各自为战而无法呼应,而普军虽则遭到夹击,却享有内线作的便利。腓特烈敏锐地觉察到他正处在这样一个稍纵即逝的有利位置上,于是立即做出决断:将行动迟缓的主力军约41000人留在西里西亚,继续牵制奥地利大军;他本人则率领骑兵和轻装部队赶往萨克森,迎战那里的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军。

  这位国王已然恢复了他的判断力与自信,于是他又提笔给妹妹去信道:“至于我,必须在沉船的威胁下,在遭遇暴风雨之际……表现得像一位王者。”

  对峙西萨克森

  之所以选择先南向迎敌,乃是腓特烈深思熟虑的结果。虽然东南面的奥军人数较众,但是西里西亚战场由于距离普鲁士腹地较远,并不能构成直接威胁;相反,法奥联军的挺进则可谓腹心之患,对普鲁士的指挥中枢构成着严重威胁。因此他决心先把这里的敌人打败,然后掉头攻击西里西亚的奥军,当然,他也希望后者的行动尽量迟缓,这样他的内线战略就可以发挥作用。

  事不宜迟,腓特烈立即自德累斯顿向西程。他所挑选的部队,只有27个步兵营和45个骑兵中队,计有步兵16600人、骑兵5400人、总数22000人。他还带上了不可缺少的79门火炮,不过其中重炮只有18门。

  普军需要走的是一段比较艰辛的道路,当年,腓特烈的父亲腓特烈一世就曾率部走过这条路。这一次,腓特烈大帝果断采取由前哨部队沿途采集或者购买补给的办法,抛弃了沉重的辎重车队,从而有效加快了行军速度。在13天时间里,普军走完了274公里距离,他们越过萨尔河,快速开进至西萨克森地区莱比锡以西的位置上,终于来到了敌人的眼皮底下。

  在这段行程的终点、距自己约4公里远的地方,正有两倍于己的敌人在等着普鲁士人,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军的总兵力为41000余人。其中,法军有49个步兵营和40个骑兵中队,共30200人;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由精锐的奥地利轻骑兵、来自勃艮地的战士和征募自巴尔干行省的轻装步兵所组成,编为12个步兵营和39个骑兵中队,共10800人。这份实力共包括33700名步兵、7300名骑兵、114门火炮(含重炮45门)。

  这支联军的统领者,分别是来自法国的苏比兹亲王夏尔德罗昂和来自奥地利的萨克森公爵约瑟夫弗雷德里克威廉。和即将展现雄才大略的腓特烈大帝相比,他的这两个对手在各方面都显得逊色不少。苏比兹亲王根本就是一个声名狼藉的登徒子,他之所以能掌握兵符,主要是得益于他和法国后宫的良好关系。至于萨克森公爵,在行政管理上不愧为是一个富有经验的好手,但在战场上,他却是一名少见的几乎没有取得过胜绩的将军。

  联军出击

  应该说,普军的运动出乎联军的意料。按照法国亲王和奥地利公爵的想法,在他们进犯萨克森的同时,另一支奥军也将在西里西亚施加巨大压力,这样应该使得腓特烈首尾不能兼顾才是,而不是现在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不过,尽管低估了腓特烈的反应速度和普军的行军速度,握有2比1人数优势的联军统帅,此时仍然保持着适度的冷静。急于尽快解决问题的腓特烈当然要寻机展开会战,但是联军却不急于应战,苏比兹和约瑟夫觉得都应该再看一看再说。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两支军队时而接近、时而疏远,彼此都在不停的机动中前进或后退,都试图使自己处在一个可以有效包抄对手的有利境地上,结果是谁都无法如愿,而形成了传统的对峙态势。

  到了1757年11月5日清晨,普军依托右翼(北)的贝德拉村和左翼(南)的罗斯巴赫村展开,面朝西地指向联军。而联军则以布兰登卢达村为右翼(南),慕希林村为左翼(北),面朝东摆开更长更强的阵势。

  就在这个清晨,苏比兹和约瑟夫对于下一步所应采取的动作,终于产生了分歧。或许是知道自己的部下对作战并不热情,或许是他自己没有热情,总之苏比兹亲王在几日来的连续运动中成功避免了和普军交战,现在他也打算继续这样做。但是萨克森公爵却觉得是时候发挥兵力优势了,他决心一战定乾坤。两位统军者讨论了很久,最终是公爵说服了法国人。作战计划是这样,联军的主力将从自己的右翼出发,穿行过战场南端苏赫菲德村附近的开阔地,继而包抄普军左翼。这个方向上的地势平缓,没有天然障碍,利于发挥人数优势;而包抄战术或者将有效合围普军,或者将威胁其后方交通线而迫使普军败退。另外,主力开进时,将由法军一部前出攻击普军阵地正前方的沙陶高地,以把普军盯在原地便于主力包抄。而在沙陶高地和主力之间,则由一支奥军轻步兵部队进占加洛高地,以为两者间的联系。

  上午11点,联军终于拔营而进,其主力编成两路纵队,以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队形向南推进,直指苏赫菲德村。苏比兹亲王希望腓特烈看到自己的大军就会“回家去”,而萨克森公爵则真心打算摧毁对面的那支军队。


  普军向后运动

  应该说,公爵的包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但它的实施需要联军内部的高度协调性。而联军恰恰在这一点上做得很差:各部队间根本缺乏有效联络,以致法军骑兵很快就跑到了自己步兵前面2公里远的地方,而法军和神圣罗马帝国军队的出发时间也不一致,后者又远远落在法国步兵身后,在他们中间的炮手们自己推着沉重的大炮前进……

  这些军人还由于近几日的食物供应不足而士气低落,那是连续机动所造成的负面影响。而由于苏比兹本不打算进攻,法军骑兵们没有完全做好准备:他们的马匹还没吃饱饲料呢。这还不是问题的全部,向一侧的伸展意味着自己的侧翼也在不断延长而需要保护,另外,这样的推进还得指望普军不做出相应的机动来应对才成。

  不过,当联军这样行动时,普军倒确实未采取什么应对动作。这是因为,自清早开始,腓特烈就坐在罗斯巴赫一处旅馆的阁楼上,一直看着他们呢。他看着联军拔营向南,便产生了一个误判,他想敌人可能是要一直向南方移动,好去那里的补给站寻求休整。这并不奇怪,敌人几天来一直在这样做:动而不战。快到12点时,腓特烈起身下楼去吃午餐,只留下冯高迪上尉在阁楼里继续观察敌情。

  观察了一段时间之后,这名军官就得出了和他的国王截然不同的印象。越来越多的纵队在走过苏赫菲德之后并未继续向南,而是向东开进而来,也就是朝着普军的方向,他马上报告了这一发现。

  腓特烈登上阁楼,现在可以看到大队的骑兵和步兵正在逼近。联军的浩大阵容呈现出了压倒一切的气势,不过这时的腓特烈,表现得就如同后世的拿破仑评价他时所说的那样:“越是在最危急的时候,就越是显得他的伟大。”这位普鲁士国王先是表扬了高迪上尉,接着立即断定敌军是要包抄自己的左翼。他显得很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和敌人展开交战了,而这正是他想要的,于是腓特烈马上做出了相应部署。

  这时是13点10分刚过不久,联军主力的两路纵队已经走到了苏赫菲德之前的佩特施塔特村附近,不协调的场面随处可见。右路纵队的骑兵遥遥领先于本队的步兵,左路纵队的骑兵却又落在步兵之后,原本应该在队尾的步兵预备队挤到了两个纵队之间,那又妨碍了炮兵部队的开进。

  但是很快,联军就观察到了一个显著的变化:普军阵线开始松动了!普军主力已经离开他们的阵地,而向后撤退了,在相当短的时间里,他们就消失到了罗斯巴赫东北面那延伸着的亚努斯山脊之后。

  在联军指挥部里,亲王和公爵都判断敌人害怕被包抄而已然退却。早就盼着腓特烈“回家去”的苏比兹兴高采烈,他开始提笔给巴黎去信,报告这一胜利喜讯。而萨克森公爵则打算抓住机会消灭敌人,因此下令右路的骑兵赶紧冲向亚努斯山的尽头去拦截敌军的退路,同时他又催促左路的骑兵加速前进,以加入追击的行列。如旋风般的冲击

  苏比兹亲王和萨克森公爵做梦也不会想到,腓特烈的退却其实是为了打击自己。是的,腓特烈大帝当然不打算撤退,相反,他正准备围捕他的对手。他的做法就是率部退入亚努斯山丘,依靠自己在行进速度上的优势,普军将抢先从山脊线上突然现身,居高临下地打击正在拼命赶路的联军。

  腓特烈做了两手准备,如果自己的部队进入攻击时敌军主力已进抵并结成阵列,那么攻击就将指向其右翼;如果主力尚未进抵,那么攻击就将全力打击其骑兵前锋。普军快速行动。整个上午都在待命的弗雷德里希威廉冯赛德利茨少将立即带着他的骑兵火速东移,转入山丘背后,而由国王的弟弟亨利亲王率领的步兵部队亦随后跟进。

  下午15点15分,已经在亚努斯山上部署到位的普军18门重炮一齐开火,宣告罗斯巴赫会战正式打响。炮弹砸向了这时已经逼近山脚的联军骑兵,后者蒙受了一定的损失,但依旧士气高昂,因为在当时,使用重炮来掩护主力撤退乃是战场上通行的做法,炮击倒说明普军正在逃跑呢。

  但是,当赛德利茨率领的4000余名普鲁士骑兵猛地从山地上现身,并且以风一样的速度向他们拦腰冲来时,联军骑兵就完全被震慑住了。赛德利茨投入了每一个能上马的骑手,包括他自己在内,速度加上地势,令普鲁士骑兵。刚才还意气风发的联军骑兵心惊胆战,掉头向南夺路而逃,他们冲散了自己的步兵队列,甚至从自己人的身上踏过。

  冲锋成功之后,普军骑兵暂避入一处山谷隐藏点中休整,接下来轮到普军步兵迎击士气已严重受挫的联军步兵。后者此时已经推进至距山脚约750米处,本来,有的法军团队受即将到来的“胜利”鼓舞,还罕见地为步枪上了刺刀,但当遭到本方骑兵的冲击后,整齐的队列便不复成形。有的军官尽力想保持作战列,但努力是徒劳的,由于左右两路纵队靠得太近,无论是步兵还是混在里面的炮兵,都已经无从发挥作用。

  当在山腰上的亨利亲王亲率最为精锐的7个普军步兵营展开快速而有效的步枪齐射后,联军的推进动力便彻底荡然无存。就在这时,赛德利茨的骑兵重新在战场上现身,如旋风般冲向联军步兵的右翼,这次冲锋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排在前面的联军士兵慌忙要想后退,而纵队的后部却仍然在往前推进,其结果便是导致了一场不可收拾的混乱。很快的,所有士兵都丢盔弃甲,开始夺路逃命。

  “10比1”的经典

  联军主力的崩溃无可挽回,的苏比兹和受了伤的萨克森公爵发现自己的身边只剩下了一到两个团的兵力,另外的所有人,全都仓皇奔逃在西萨克森乡间的小道和荒原上。仅仅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其中联军步兵从接敌到崩盘还不到一刻钟,这场罗斯巴赫会战便告结束:法国和神圣罗马帝国联军被打得溃不成军,普鲁士军队。

  苏比兹亲王,使早些时候发往巴黎的那封快信沦为笑柄,不过他仍能凭借自己的人脉关系而化险为夷,继续风流潇洒地活上一段日子。常败将军萨克森公爵也没有受到什么处分,只不过他自己对此役深感羞愧,宣称自己从此再也不涉足军界了。

  一首歌谣很快应运而生:“当我们伟大的腓特烈到场、并轻拍他的膝盖时,整支普鲁士大军便如风卷残云般,一举扫荡了法国人。”而腓特烈大帝、这位创作过四部交响曲和一百余首长笛奏鸣曲的文武双全的人物,对于罗斯巴赫这一自己最新的“作品”也大感满意,他自负地评价道:“在我大部分步兵仍然肩挎着步枪的情况下,我就已经赢得了罗斯巴赫之战的胜利。”

  不过,当诸多高军衔俘虏被押上前来后,腓特烈表现出了足够的绅士风度,他邀请被俘的军官们与他共进晚餐,并在席间多次为菜肴份量的不足而表示道歉。他风趣地解释道:“因为,绅士们,我想不到你们来的这样快,来的这样多。”

  真正倒霉的是战场上的士兵们。在这场会战的90分钟里,法军有600人阵亡、2000人负伤、5000人被俘;神圣罗马帝国军队损失了2500人,其中大部分成为俘虏,另外,全军有72门火炮被缴获。普军为此付出的代价,仅仅是165人阵亡、376人受伤而已。

  双方在此战中的损失比,竟然达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10比1,创下18世纪欧洲战争中一项极为罕见的记录。因此,这场一边倒式的战役,就此成为腓特烈大帝所赢得过的最为彻底的胜利,也被当之无愧的载入到了欧洲战争的史册之中。而时至今日,这场战役的大比例沙盘模型,仍然被陈列在美国西点军校的军事博物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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